☆、第38章 (1)

皇甫云芊伸手一摸,原本斜插在右边的簪子的确是不见了,她登时便急了脸,“怎么会呢?这金绿猫眼簪子又不是寻常的玉镯玉佩,儿臣向母后讨要的时候可是保证了的,怎么会弄丢呢?”

柳皇后恨其不争的瞪了一眼,颇是无奈似的,“陛下,臣妾教女无方,芊儿这丫头向来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又丢在哪里了,怕被臣妾责罚这才说谎的。”

被这么一说,皇甫云芊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母后冤枉儿臣,彩铃一直随在儿臣身边,不信母后可以问问彩铃。”

彩铃正是皇甫云芊的贴身宫女,见状连忙跪倒在地禀告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话,方才公主只是去了羲和阁一趟,后来怕耽误时辰便回来了,真的没有四处跑的。”

柳皇后闻言不由吩咐了左右,“那边去羲和阁找找便是了,找不到便算了,不过是个簪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右宫女闻言连忙去了那边,皇甫云芊有些委屈,“母后,若是找不到儿臣也不活了,儿臣当初答应了母后要好好戴着的,这次无缘无故弄丢了,这般食言而肥,怎么能存活世上?”

这话说的格外严重了,楚清欢不由低眉一笑,声势造的这般浩大,不外乎便是回头人赃并获的时候,将那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罢了。皇家的人,委实是厉害呀,吃人不带吐骨头的呢都。

“胡说什么呢,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回头皇兄再给你寻来几支好的。”皇甫殊向来和皇甫云芊兄妹情深,这话一出,皇甫云芊脸上虽是挂着泪水,可是却也有了笑意。

只是楚清欢有些怀疑,他们的兄妹情深不知道皇甫无双又起了几分的作用,而柳皇后方才这般举动这是顺水推舟借题发挥呢,还是……抬起了眼眸,一旁薛金莲亦是唇角维扬,弧度带着几分讽刺。

“说不定是哪个宫人知道公主平日里爱丢三落四,就顺手牵羊了,依本督看呀,不如好好搜查一番才是,也好整顿一下宫廷,皇上您觉得呢?”

宣武帝竟是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让晋国夫人见笑了。”

不好!楚清欢顿时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这只是楚锦绣和皇甫云芊设的局而已。毕竟楚锦绣一心想要自己出丑,皇甫云芊和楚锦绣情同姐妹,要替她出头本就在自己预料之中。

试想楚锦绣是何等样人,岂会平白无故的送自己首饰?

皇甫云芊又是何等样人,又岂会伏低做小给自己梳头?

可是如今看来,这场面竟是已经扩展了几分,如今姬凤夜这么一提,宣武帝分明是在敲打晋国夫人还有几位皇子和宫妃!

单是楚锦绣和皇甫云芊的局便是一环扣着一环,自己若是一不小心怕是便中了她们的圈套。好在,她到底是结交了薛金莲,自己的队友委实是个狼一般的存在,面对着楚锦绣和皇甫云芊,甚至柳皇后的推波助澜也并不差了几分。

“羲和阁?刚才薛小姐和楚二小姐不是去了羲和阁吗?”

闺秀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可是声音却一点不低,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目光齐齐落在了楚清欢和薛金莲身上。

柳皇后似乎没听见这话似的,问道:“芊儿,你去羲和阁干什么?”

“儿臣莽撞,敬了薛小姐酒后觉得实在是失礼,想去赔礼道歉,可是薛小姐却是睡了,儿臣便和楚二小姐说了会话……”

皇甫云芊神色间有些躲闪,分明是欲言又止,众人瞧见莫不是稀奇,庄淑妃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平日里咱们平阳公主刁蛮古怪的,怎么今个儿转性了?竟是变成大家闺秀了一般。”

宋贤妃闻言也娇笑了一声,“公主莫非是怕本宫会护短吗?”

论理算起来,宋贤妃还真是她姨母,只可惜这个姨母,决计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看宋氏那瞬间明亮了几分的眼眸便是可见一斑,果然……

“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妇不察,教女不严,有失……”

一声凉薄的笑打断了大夫人的请罪,众人望去却是八千岁端着那金丝绞玉的酒杯,浅嗅低闻,“丞相夫人可真是……大义灭亲呢。”

宋氏闻言只觉得心头一凉,似乎有千万条毒蛇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心口,不敢直视八千岁的眼睛。

“爱卿你有何看法?”

姬凤夜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似乎问他话的并非是当今圣上,不过是一个寻常人而已,圣驾面前无仪,说的便是眼前这人了。

“丞相夫人都大义灭亲了,不如……搜上一搜如何?”

登时,整个太液池热闹了起来,众闺秀莫不是打量着楚清欢和薛金莲,几乎能把两人身上打出几个洞来。

“父皇,万万不可!”皇甫镜话音刚落,却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楚二小姐出身丞相府,薛小姐是晋国夫人爱女,又岂会……惹了这般嫌疑?”何况,搜身,这对于名门闺秀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沈潜一开口,顿时几位青年才俊也纷纷表态,就连寿康伯府的世子爷都说道:“女儿家金贵不比我们男儿郎,许是

平阳公主把簪子落在什么地方了?”

他目光游离在薛楚两人身上,竟是忽然跪了下来,“请皇上三思呀!”

庄淑妃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自己这亲侄儿竟是拆自己的台,实在是可恶!只是庄明杰到底寿康伯府的世子爷,她瞧了一眼,顿时脑中闪过一丝笑意。

“皇上,瞧瞧这些年轻人,可都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臣妾那不开窍的侄儿都这般求情了,不如还是算了吧。”

晋国夫人一旁沉默不语,似乎有些倦怠似的,听到庄淑妃说这话时却是骤然睁开了凤眸,缓缓起身,“此事皆有臣女所起,金莲你还不请罪?”

好一个晋国夫人,不愧是商海沉浮的巾帼英雄,这一下子便是瞧出了庄淑妃的用心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楚清欢和薛金莲一道站了起来,刚想要请罪,却听到皇甫云芊身边的宫女惊呼道:“公主,那不是你的簪子吗?”

彩铃纤纤玉指所指,正是楚清欢云髻处簪着的金绿猫眼的簪子。

登时,宋氏发作,连忙跪下请罪,“臣妇教女不察,竟是……竟是出了这等辱没门风的事,还望皇后娘娘赐罪!”

朝廷命妇由皇后统一管理,这等事虽然有宣武帝在场,可到底最后做主的还是皇后,除非宣武帝想要落了柳皇后的面子。

皇甫云芊大步走了过来,想要伸手拔下楚清欢发髻上的簪子,却不料楚清欢竟是轻轻歪了下头,躲了过去,皇甫云芊当即大恼,“还不把簪子还给本公主?”

果然是连环计呢,楚锦绣故作大方,皇甫云芊伏低做小,柳皇后顺水推舟,庄淑妃渔翁得利,宋贤妃和大夫人大义灭亲,自己稍有不慎怕是便会万劫不复了吧?

“那是我二姐姐的簪子,怎么可能是公主的!”楚锦芙当即为楚清欢辩驳道,惹得宋氏一阵不悦,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儿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胡说,金绿猫眼的簪子何等稀奇,就算是宫里也不过就母后那里有一支罢了,她一个从乡……相府小姐,怎么会有的?”

楚锦芙登时着急上火,连忙拉着楚锦绣的手道:“大姐,这不是你送给二姐姐的簪子吗?三姐,那天晚上你不也是见到了吗?你俩为二姐姐说说话呀!”楚锦芙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宋氏却是低声呵斥道:“芙儿,还不坐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楚锦绣也好生相劝,最后柔声道:“芙儿和你二姐姐姐妹情深本事好事,可是也不能欺君罔上呀,还望皇上和娘娘看在舍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遭。”

“是呀,五妹,你还是不要……”楚常喜也附和道。

两人这话分明是说楚清欢蛊惑楚锦芙,所谓的赠簪一事本是子虚乌有的。

楚锦芙当即脸色一变,狠狠甩开了楚锦绣的手,她真是被驴踢了脑袋了,怎么指望楚锦绣为二姐姐说话呢?只是,二姐姐她……

“皇上,皇后娘娘,不知臣女可否说几句话?”

柳皇后为难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一般,而且想起刚才大皇子的举动柳皇后更是眉头紧皱。那厢八千岁却是缓缓开口,“便是本督的诏狱里也是容许犯人辩驳的,二小姐有话尽管说便是。”

瞎话满天!在场众人莫不是这个心思。谁不知道诏狱里最是残酷,私刑滥用,哪里又给人辩驳的机会!可是就算是死刑犯被斩杀前还有一顿送行饭呢,何况……看楚二小姐这通身气派实在不像是做贼的人呀。

众人猜想纷纷,最后柳皇后到底是开了金口,“既然八千岁都为你求情了,你但说无妨。”

楚清欢点了点头,看向薛金莲道:“适才薛小姐醉酒,臣女与之前往羲和阁休息,这点薛小姐可为臣女作证。”

“说不定是你俩串通一气,狼狈为……”

“芊儿,住口!”柳皇后厉声喝道!动了一个相府小姐不碍事,可是晋国夫人的独女,想要动她却还是要掂量一下的。

“公主不过是在羲和阁小坐了一会儿,并未梳洗打扮,怎么会落下簪子?”

皇甫云芊似乎早就想到楚清欢不会实话实说似的,也并不以为意,说辞脱口而出,“方才我跳舞助兴,怕是发髻有些松散了,所以才会丢了簪子的。”

楚清欢再度点头,“公主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簪子是臣女友人所赠,绝非公主您的那一支。”

“胡说!这金绿猫眼的簪子整个大周也不过就这一支罢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哪位友人这么手眼通天,竟然还能寻到这宝物!”

登时,众闺秀都有些可惜,这位相府小姐实在是眼皮子浅了,若是捡了簪子偷偷藏起来也便罢了,何况非要戴在自己头上呢?何况,宫里才这么一支,你一个相府小姐,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哪里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朋友竟会给你弄来这么一件稀有的首饰?

楚清欢闻言摇了摇头,目光却是落在了沈潜和姬凤夜身上,“这事,沈公子和八千岁是可为臣女作证。”

宣武帝忽然间眼眸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姬凤夜道:“莫非是爱

卿赠与楚家小姐的?”

姬凤夜蓦然一笑,犹如烟花灿烂,“皇上玩笑了,臣尚未有这淑女之心。倒不知二小姐此言何意?”

“当初灵隐寺内臣女得幸遇到弘一法师,这簪子便是弘一法师所赠。”

“胡说八道!”皇甫云芊冷笑道:“大师方外之人,岂会赠与你这俗物?”

只是诸位闺秀甚至于勋贵子弟青年才俊,闻言莫不是诧异地看着楚清欢,若真是得了弘一法师垂青,也不是不可能得到这宝贝。

大师虽是方外之人,可是到底是被六国齐齐尊为上宾的,这金绿猫眼的簪子倒并不稀奇。

“此事,沈公子可为臣女作证。”

被点了名的沈潜似乎早就料到楚清欢的求救意图,点头道:“二小姐极具慧根,颇是得大师垂青。”

楚清欢闻言一笑,沈潜倒是个机智的,并没有证实,却又是证明了些什么。

这一句,羡煞了众人,能得弘一法师垂青,这世间又有几人?就连柳丹桐都不由多瞧了楚清欢两眼。一旁楚锦绣却是银牙暗咬,想要拆穿,却又不能,方才自己明明说了:那簪子并非自己所赠。真没想到,沈潜这么一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也帮那贱丫头说话。

“是非黑白,你一张嘴说的就算数吗?这簪子分明是本公主的,弘一法师不在这里,你胡说八道也没人拆穿你!”

“芊儿休要胡说八道,弘一法师的确对楚小姐另眼看待,这事我也是知道的。”大皇子这话一说,皇甫云芊却更是恼怒。她的大皇兄向来不近女色,就连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今日竟是为了这么个卑贱的女人说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面对皇甫云芊的恼羞成怒,楚清欢却是从容不迫,“那臣女敢问公主,公主的簪子上可是有什么印记?”

皇甫云芊登时愣了一下,莫非这簪子真的不是自己的?可是不可能呀,自己明明替换了的,而且那簪子还被自己扔进了……不对,是被彩云扔进了湖里的。

皇甫云芊骤然回过头去,却见彩云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分明是办好了此事的意思,她登时放下心来,“本公主的簪子上空无一字,不如你拿下来簪子,让大家伙儿瞧瞧,看看到底谁才是偷簪子的贼!”

薛金莲忽然站起身来,“公主,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能如此笃定吧?清欢妹妹不会拿弘一法师来开玩笑,公主如此笃定,莫非是……”

薛金莲欲言又止,可是任谁都能猜得到她话里的意思。

除非皇甫云芊设计安排了一切,否则为何这般笃定楚二小姐戴着的发簪便是自己的那一个呢?

皇甫云芊目光炯炯地看着楚清欢,似乎恨不得把目光化作飞刀子一般在楚清欢脸上弄出几个洞来似的。

楚清欢却是微微一笑,“公主这般笃定?若这簪子不是公主的那一支,公主又该如何呢?”

这话一说,大夫人当即想起那晚她大闹芝兰院的事情,登时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刚想要提醒皇甫云芊却不料皇甫云芊却是冷声道:“若是冤枉了你,本公主向你赔礼道歉!”

她才不信这个臭丫头的话,分明是想要用虚话诳她罢了,她唐唐平阳公主何等聪慧,岂会信这臭丫头的话?

“臣女不敢,公主请……”

楚清欢话还未说完,却是有宫女激动地喊道:“找到了,回娘娘的话,奴婢找到公主的簪子了。”正是柳皇后派去寻找簪子的左右宫人,来的不早不晚竟是这个时候。

登时,整个太液池一片静寂,只剩下那宫女因为脚步匆匆而带来的粗重的喘息声。

“找到了?”

怎么可能?皇甫云芊登时脸色大变,自己的簪子明明在楚清欢这里的,怎么会被这宫女找到的?她急忙回头去找彩云,却不料刚才站在那里的彩云竟是没了踪影,皇甫云芊登时愣在了那里。

“还不快给公主瞧瞧,可是她的那支簪子?”薛金莲忽然开口,唇角的笑意让皇甫云芊觉得很是可恶,似乎自己中了她们设下的圈套似的。

“簪子上面无字,咦,清欢妹妹上面的字,这是妹妹的生辰?”薛金莲微微惊讶,皇甫云芊凑过头望去,果然是生辰八字,她登时明了:自己果真中计了!

只是要她向这个乡下来的卑贱丫头请罪?休想!

“真是父皇母后保佑,儿臣还担心找不到了呢,要是失信于母后,儿臣往后哪里还有颜面?”

她笑着蹭到了柳皇后身边,那模样哪里还记得适才说过若是冤枉了人便赔礼道歉的话。

楚清欢冷声一笑,皇甫云芊最是好面子,是决计不会跟自己道歉的,若是自己强迫与她,怕是会让她记恨自己一辈子的。自己虽是不在意,可是树立强敌没什么好的,要让她道歉,方法自然有……千百种。

“都是舍妹的不是,早说开便是了,非要这般故弄玄虚。偏生还戴着和公主一样的簪子,能不引起误会吗?二妹,还不向公主赔礼道歉?”

楚锦绣柔声呵斥,柳皇后身边的皇甫云芊却是高傲模样,似乎在屈尊等着楚清

欢磕头行礼赔礼道歉似的。

好一个故弄玄虚,好一个颠倒黑白!楚清欢心底冷笑,尚未开口却有人笑着言道:“皇上,看来楚相果然是教女有方呀,相比起来,柳小姐清高孤傲,若初姑娘出身风尘,都不如楚大小姐谦卑有礼,真是恭喜楚相有女如此呀!”

登时,楚锦绣脸色微微一变,笑意有一会子没挂住。

谦卑有礼,这分明是在骂她奴颜婢骨!何况,柳丹桐适才已经风光出尽,这次竟又是被赞了一句清高孤傲,声名远远高于自己了!

她是相府嫡女,自然是同在座的众多京城闺秀一般都有身份地位的,甚至说是傲气也不为过,这是被八千岁如此一说,她哪里还有半点楚家风骨?

宣武帝闻言皱了皱眉,“芊儿,冤枉了楚二小姐,还不去赔礼道歉?”

登时,皇甫云芊的脸色变成了调色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听到了这话,可是君无戏言,她就算是一百个不乐意,却也是慢慢蹭了下去,走到楚清欢面前,没好气道:“是本公主冤枉了你,给你赔礼道歉。”

她这般模样,分明是不乐意的,只是皇甫云芊觉得自己已经赔礼道歉完了,转身就要回去,却听到宣武帝一声暴喝,“皇后便是这般教你规矩的?斟茶认错!”

楚清欢闻言一惊,宣武帝这是迁怒皇后了,莫非是因为那舞姬之事?

只是这般的话,怕是皇甫云芊便真的要记恨自己一辈子了,她自幼便是宣武帝宠爱的平阳公主,何曾受过委屈?而这委屈,竟是有部分来自最是宠爱她的父皇。

都是这乡下来的贱丫头,若非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父皇训斥!

皇甫云芊狠狠瞪了楚清欢一眼,那目光甚至要把楚清欢凌迟的心都有。

一旁楚锦芙看到转机非常之机灵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二姐姐,你受委屈了。”茶已经送到皇甫云芊手边,分明是要她遵循宣武帝的旨意,否则,下不来台的便是她的父皇了。

楚清欢扫了那茶盅一眼,轻声言道:“公主可要当心些,别再……弄洒了茶水。”

皇甫云芊正要接过茶盅,忽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手一晃,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好在楚锦芙怕皇甫云芊有什么坏主意,并没有倒滚烫的茶水,这一杯茶水顶多称得上是温和而已。

茶水并不烫,可皇甫云芊却脸色蓦然一难看,楚楚可怜地望向了宣武帝,柳皇后见状不由心疼道:“皇上,芊儿到底是金枝玉叶,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