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短短十七年的记忆里,有一段是空白。
大约是九岁或者十岁的时候,那一片就回忆起来好像电视台被强烈的电磁波干扰一般,大脑的显示屏上满是嗤嗤作响的雪花。
大哥说,我九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大病之后再也起以前的任何人,任何事。
后来,在吕烟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我逐渐找回了九岁以前和十岁以后的记忆,但是中间那一年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我承认,我是比较积极乐观的人,既然有些东西找不回来,我也顺其自然,不会强取。
对于这片缺失的记忆,我从没有想去寻找回来过。好像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那片空白一旦被填满会是我此生再也无法逃掉的梦魇。
我也承认我一向是比较懦弱的人,私以为自己不喜欢或者不堪的事情深埋在心底就可以快快乐乐的一生幸福,却不知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终有一天,会到达极致,整个奔泻出来。
十三岁的时候,我恢复记忆去祭拜据说因为飞机失事的小姨和父亲。
忘了说,十岁那年,父亲和小姨去加勒比海再渡蜜月,回来时飞机坠入了广阔无垠的太平洋,尸骨无存。而外公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受打击,最终全身瘫痪,口齿木讷,不能言语,不能动弹。
当然这也是大哥转述的,发生在我消失的记忆中的事情,都是零零碎碎的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望着墓碑上漾着笑意的两人,我放下白菊花。
虽然他们两个在生前总是吵吵闹闹,但是最起码死后也同穴了。
小姨,那个漂亮的柔柔的叫着我棉棉的女孩,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得到幸福。
“你是棉棉小姐吧?”我正冥想着,旁边有一个略带惊喜的男音响起。
我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和大哥差不多年龄的俊朗青年,拿着两束白玫瑰,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脑里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那青年开心的咧开嘴,见我牢牢的盯着他,有些腼腆的抓了抓头,“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赵铭,是你父亲的下属。”说完,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我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让人靠近的人,但是这种笑容,开朗而阳光,却成功的蛊惑了我。我点头,轻轻的笑了笑,甜甜的说,“赵哥哥,我是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