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说得多了,他也是左耳听,右耳冒,但失望这两个字,真正敲进了他心里,
却也是真的承受不起。心中一阵一阵的难受,却说不上是委屈,难过,还是后悔,内疚。
他抓着沙发向上挪了挪身子,让小腹抵在沙发的边缘上,臀部自然也跟着翘起。这会儿却也不再甜嘴滑舌的讨嘴去说好话,也不再顺嘴一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的认错话出口。倒是默默无声的老实趴着,把待打的屁股撅个老实。霍一飞拎起藤条又一下一下打下去,停了这片刻,那受伤的臀上撕裂开的伤口愈发黑紫的吓人,肿胀的地方充满了血,更加肿的夸张。这藤条再抽下来,全是打在破裂的伤处,一下抽陷进肿胀的肉上,胀薄了的皮顿时绽裂,和着脓的血水一下子喷涌出来。
起先两三下小宁还能勉强忍住不哭,没挨过五下,终于忍不住哭叫出声。但却没有挣扎,手拽着沙发皮套努力保持着那姿势,随着藤条的抽下,一声比一声哭得更加惨厉,到最后就没了哭声,只剩下嚎叫。霍一飞足足用那藤条抽了他60来下,打得藤条上都粘着血。屁股上都打尽了,又抽了不少在大腿上,再也没有能下手的地方,才停下手。
第 40 章
打完拿起块儿抹布抹了抹藤条,将上面的血抹干净,放回原处。回过头来瞧瞧弟弟,还是那个姿势趴着,大约力都脱尽了,动也动不得。身上潮乎乎的一层汗,软软的头发都塌了汗水,粘在一起。双肩微微颤着,显然是很疼的厉害。往下看看屁股连着大腿,血肉模糊了一片。虽然怒火未消,心里仍然起了一丝心疼。
一歇下来,自己的胸口也开始隐隐发痛,刚挨过一阵折腾,又教训小宁,哪里还剩得下力气。撑着茶几慢慢走到另一面沙发前坐下,过了片刻,小宁轻轻的呜咽声也慢慢安静下去,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霍一飞气得不想给他上药,心想索性撇他在那里多痛上一会儿,省得不长记性。想这孩子怕真是给自己惯的坏了,越来越胡闹,越来越无法无天。以往自己打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厉害,打时也多数用的是皮带。再生气的时候,也少忍心拿藤条伺候,更没有打得这般狠的时候。自己虽然是从小在这严厉家法责打下长大,却总也舍不得让小宁受这同样的疼痛。总觉得他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刚懂事时妈妈就过逝了,只能跟自己这个哥哥相依为命,
说起来也十分可怜。但想自己只要能做得到,就要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小宁其实也算是懂事,虽然小祸不断,但也没闯出什么大祸来。虽然不大用功,但仗着聪明,成绩也过得去。
自己在在外做事,时间不定,三更半夜也要往外跑,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一趟。小宁多是自己照顾自己。说是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万分宠爱,但其实怕是连真正能陪陪他的时间也没有多少。每每想到这些,不管小宁犯怎样的错儿,惹什么祸,自己也难狠打下手。
又想今天把他打得这样厉害,一边是实在气得不行,一边也是他身体不适,情绪急躁。在这个时候,自己被那该死的毒瘾折磨的死去活来,自顾已经不及,小宁还要在这时候惹事闯祸。千般事件都挤在一起,搅合的他头昏脑涨,不可开交,再没有耐性去对他慢慢教导。一顿藤条,怕也有泄气的成分在里面。
过了约莫半个来小时的时间,霍一飞还是去找了伤药,还有一些生理盐水和吃的消炎的药片。到小宁跟前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弯腰揽起他腿,挪到沙发上面。一挪动牵动了伤口,刚刚已经消停了的小宁又哀叫起来。霍一飞沉着声在背后吼他,“别叫唤!”小宁抽咽了两下,没了声息。霍一飞拿着药棉沾消炎盐水擦他伤口时,又痛得叫起来。
霍一飞想想自己的确是打得重了,又是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手下几乎失了控。小宁臀上腿上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难怪他这样疼。心里有些后悔,也有些歉疚,没有再吼着他闭嘴。小宁却像是给打怕了,哀哀叫出几声,疼的稍微缓了,便不再有声息。霍一飞将那些伤口反复擦了许多遍,直擦得有些发白了,才涂上伤药。又喂着小宁吃下两片药,摸摸他额头,微微发热,进屋取了条毯子给他搭上。
小宁上完药,又吃了药片,头向着里侧安安静静的伏趴着,像是睡着了。霍一飞拿起他剩下的半杯水喝下,嗓子的干紧的几近冒烟,水滚过刺的生疼。感觉头脑昏沉,浑身乏力,歪在那沙发上,昏昏沉沉的闭起眼睛。今天在学校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又在眼前不断回放。
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父亲,扳手算来,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三年了。父亲走的那天,学校里刚好把他们这帮低年级的小孩子留下来做功课,那时是冬天,天黑得早,到家的时候已经十分昏暗。屋子里没有开灯,还以为家中无人。摸出钥匙自己打开门,进屋却看见阿姨吴影坐在墙角的地上,斜斜靠着墙,对有人进来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