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衣服裤管里也流出血来,周进方才停手,指着一边长椅,“裤子脱了!趴上去!”
霍一飞满脑都是剧痛,全然没得思维,只是机械的服从周进的命令。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膝行到那长椅跟前。要解腰带,可那手只是疼得发抖,腰带扣也拿不住,瑟缩了好久方才解开,裤子已经给血黏在身上。
咬着牙狠命的一把扯下来,只见从臀到腿,大半都已经抽成紫黑色,抽破的地方血殷殷的流。已经是这副模样,却还不能饶过。趴在长椅上就想起吸毒的那一次惨刑,这一次只怕又要受同一番罪。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痛,伏在长椅上这伤痕累累,一片一片紫黑色带着血的身体秋风中的树叶般瑟缩。
“给我跪好了!挺直了!”进哥一脚踹着麻木的双腿,胶皮带就像狂风暴雨一样疾扫过去。力道之狠就好像这不是有血有肉的身体,而是一截树干。
霍一飞也死命的咬着自己唯一还可以咬的左手。偶尔在抽搐中泄出几声呜咽,都被更狠毒的毒打抽回去。
“有种么,有骨气么,那怎么求我不打了?不砸了?知道疼,还是知道怕了?!也怕手废了?不是不想要么?记着,下回再不想要就拿斧子剁了!不想要哪就剁哪,不想要命就把脑袋剁了!”
几道皮带狠抽过来,霍一飞一阵抽搐,几乎从椅子上跌翻下来,给周进一脚又踹上去。
“跪挺直了!这就受不住了?你的骨头哪去了?既然要扛那就扛到底。ou向我要人吗,我就打死了交给他,我岂不也落得清净!我跟他兜兜转转,费这个劲儿我是何苦呢!”周进打的眼睛也发红,却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
霍一飞只是伏着喘息,想说两句认错讨巧的话让他消消气,但是疼的牙关打颤,全然张不开口。
皮带又兜卷了风抽下来,声音愈发的沉闷。他有心想要数着,就算一百下,两百下,三四百下也好,好歹有个盼头。可是数到一百几十,再也数不下去,只觉昏天暗地的疼,像要生剥了他的皮。又好像那层皮肉都抽飞了,一下一下只是往□的骨头上抡。捱到后来,霍一飞就觉得进哥今天是想要把他活活抽死,抽烂,抽碎。
打到最后,手腕粗,车轮胎一样材质,又硬又韧的胶皮带竟然打断两截,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能在人身上抽断,就是抽头牛怕都抽死了。
进哥的训话还在继续,他已经听不清,睁开眼都是血。模糊中只知道给冷水泼浇了一次,大约是盐水,因为浇到身上的时候他惨叫着昏了过去,后来又疼醒过来。
后来就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好像听到应七在跟进哥争吵。吵些什么,没有听到,猜测是为了他。但是再想想,是不是真的在吵,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太疼了,也不敢求饶,浑噩中只幻想着唯一可以救他的七哥在这时候赶到,平白的臆想出来。
霍一飞从椅子上跌下来,挣扎着血淋淋的左手想要去抓住什么撑起。但是这一下撞在伤口上,眼前一黑,竟如愿以偿的昏死过去。
第 85 章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醒来,还未睁开眼,便闻着医院里熟悉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受伤的右手上一阵刺痛,不由得下意识的缩了缩,却给按住了。
霍一飞一惊,忽然想起进哥手里那只酒瓶子,此刻仿佛正对着他的右手砸来,不由猛得睁开眼。当然没有周进的影儿,willon高高的身材,穿着白色医生袍子,侧身把着他的手按在小桌子上,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很疼。
霍一飞虚弱的叫了声,“willon哥。”
willon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中就满透着疼惜,大概是因为给他治伤,才最知道这伤口的严重和疼痛。没等说话,身后却有声音说,“怎么醒了?”
霍一飞别扭的转过头,应七拍着他肩膀让他趴好,笑着说,“刚我还在跟willon说,不如你多迷糊一会儿,弄完药再醒,就不觉得疼了。”
霍一飞略带着腼腆低声,“又让七哥替我操心了。”心想原来昏过去的时候隐约听着七哥在跟进哥争吵,并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是他赶到。也就是他拦得住进哥,不然这会儿自己就算挨完打,怕还得带着伤罚跪。这真真是救命,霍一飞不由感激,“多谢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