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挑明了ou若不要回这笔钱,他势必就要和fsk火拼了,还要把那二千多万的货抢回来才罢。那时ou跟fsk已经翻脸,但大概亲哥哥说话还有点作用,到底还是要了回来。
这事陈耀清自然被罚打的皮开肉绽,但那笔医药费,除了补偿死的兄弟的,剩下的周进都一分不留打在他账上,自己还出钱补贴。周进肯舍了那二千多万而信任他,当时真令陈耀清又宽慰,又感激,泪涕满面。
往事回忆起来,总让人觉得温馨。陈耀清甩甩头,告诉自己如果现在跑,还可能有条生路,否则等会儿周进来了就真的来不及了,他不由得咬牙,这么跑了,从此一辈子逃亡,也真不甘心。
这关头楼口的外门已经推门,陈耀清一颗心突地一抖,只见周进独自走上来,身披风衣,夜色下脸色有些苍白。
陈耀清定了神,叫“进哥”,迎过去,下意识等跟班的人跟上来,不料片刻却没有人,他瞥了一眼,并没有人跟在后面,周进是一个人来的。
楼顶的风格外大,把周进风衣吹鼓起来。周进问着他,老头子们都安置好没有?一面倚了凭栏,点起支烟,吸了两口。
陈耀清说,“安排吃了饭,又一个一个送回家,看着进了门,没事。”
周进点点头。
这种例行的报告,让陈耀清仿佛觉得气氛一下变得温和起来,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紧张,他们都平和的好像以往一样。
但他立刻想到这只是自己的臆想,马上甩开这个奢侈的错觉。
夜色很好,周进努力提着自己的兴致,凭栏远望了会儿,陈耀清在侧面看他,只觉得他脸色苍白的异常,不知道是不是映着烟火的缘故,竟显得十分憔悴。
从来没有在周进脸上看到这种神态,陈耀清想他家里变故的打击,社团里又出这么多事,这些种种应该已经令他心力交瘁,不觉有些心疼道,“进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周进看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我怎么样?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陈耀清只得咬牙问道,“进哥你找我有事?”
周进弹弹烟灰淡淡的说,“我想看看你手上的账。”
这句话就如同冰块从额头上浇下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听到周进要账,陈耀清还是一下子浑身打颤起来,牙关就不由自主颤抖,有些不听使唤。
“进哥……”,陈耀清努力镇定看着周进,脑子中在拼命的转,这话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此时再耍这种心术已经完全没用,周进问他要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是在等他主动交代。陈耀清也明白,但还是本能的做濒死的挣扎。
周进也看了他,深沉的目光仿佛洞穿他的身体,一直看到心里去,陈耀清整个人都萎缩下来,周进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沉重的敲在他心上。
“陈耀清啊……陈耀清,我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
久久的无语,“我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我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陈耀清一下就跪在地上。
周进转过头,只看着夜晚的繁城说,“你父亲当年去世,你因为给我出门做事,没有送到他最后一程,看在老人家的份上,我当欠着你一条命,就算你犯了死罪我都饶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
短短几句话,陈耀清跪萎在周进脚下已然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这时候他还能说出什么话,只是重复着,“进哥……进哥……我错了……进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陈耀清痛悔的样子让周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心里无比压堵。在惩罚面前他这样本能的恐惧,可是又在背后做着那些事情,为什么?是什么逼得他非要冒险不可,难道自己给他的就那么差吗?拼了命也要背叛。那到底怎么样才是好的?
周进隐隐约约觉得,他可能永远也给不到他们要的,无休无止的阴谋算计,勾心斗角让他有种从心到外的疲惫。特别是在今天晚上。从前拼尽追求,感觉掌握在手中的东西,突然发现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甚至无从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