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族顿时面露惴惴不安之色,眼巴巴地看着在那里嘀咕的母女俩,生怕嘀咕的对象是自己。 女皇本来和悦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沉郁,之后变得恼怒。待太平说完,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她启口:“李旦,你是如何管教你的孩子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执鞭殴打金吾将军?” 李旦吓得瑟瑟发抖,软手软脚地跪倒在地上,颤声说:“儿臣有罪,儿臣不知……”说完,他又回头扫视着自己的儿子们,怒斥:“是哪个闯祸了,快点出列自觉领罪!” 李成器在我身后发抖,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着周围那些投射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我叹了口气,毛线!这宫廷果然深似海啊!我只感觉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去,只见李三郎已经站在大殿中央了。他昂起头,倔强地说:“是我打的,我打奴才,为什么不可以?” 满座皆惊。 只见武懿宗也跟着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磕头如捣蒜:“求陛下为臣做主,求陛下为臣做主。”说到激动处,竟然眼泪鼻涕一起流了起来。 我摇摇头,李三郎这个祸闯大了,既然说过了和他一起承担,我也没有理由在后面做缩头乌龟。我走了出去,跪下说:“陛下,一切祸事与我家主子无关,均是民女的错,请陛下处罚民女。 ”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问:“母皇,今日既然是皇族的祭拜,怎么会有民间的女子前来叩拜?相王府真是越闹越不像话了。” 女皇虽然宠爱女儿,但思维并未受女儿的影响,她问我:“你又是何人?” 没办法,只得先搬出我义父了。 “民女是江南隐士夏羽杨的义女夏煅绿,应相王之邀为三王子的随身伴读。今日王子当街怒斥金吾将军,虽然事出有因,但确实有违礼数,求陛下惩罚民女之过吧!” 我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包括赌场巧赢武懿宗,以及武懿宗借此守门机会刁难李三郎等。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女皇莞尔一笑:“朕以宰相之职请夏隐士出山都没有请动,旦儿却能请到夏隐士的义女做小伴读,还是旦儿面子大,这事办得不错。”看着台阶下依然哭哭啼啼不止的武懿宗,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对李三郎说:“只要你今日向金吾将军赔罪,朕就不追究你的过错。” 李三郎说:“我干嘛要向他认错?他不过是替我们李家朝堂守门的奴才,他凭什么对我哥哥呼来喝去的?下次他再这样对我家的人,我一样照打不误。” 满堂再次变色,李家、武家这两个都是敏感字眼,直指未来接位之人到底姓何姓,此刻却被这愣头小子直接说了出来。 李旦赶紧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地说:“母皇……都是儿臣管教……无方,隆基他有失心疯……请母皇恕罪……” 女皇冷冷地瞥了李旦一眼,说:“李家子孙如果都像你这般懦弱胆小,还能成什么大器?”她凝视着李三郎,又看看我,说:“朕知道这孩子是你在外面生的,如今看来幸亏没有在你身边长大。朕这么多孙子,倒只有这孩子有胆识。好一个‘照打不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错,这才是李家子孙。” 这时,只见人群里闪出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他启奏道:“陛下,这都是三思的错,管教武家子孙无方,回去以后定当治武懿宗的罪。臣恳请陛下赐一条金鞭给相王三子,若再有人欺主,就用金鞭赐打。” 咦,这男子就是武三思了,果真圆滑得可以,见女皇脸色变了,马上投其所好说出这么光冕堂皇的一番话,难怪深得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