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还利用审批土地的权力,向人家索要钱物。现在检举信还在我的办公桌上。”
青梅明显感到郑明进入土地局之后的变化,但没料到他会变得这么快。她想起春节时她带着礼物去郑明家。考虑到当地都有春节给小孩发压岁钱的习俗,那天她特意没带憾憾。
一进门就见桌上算盘、计算器放了一大堆,郑明两口正在写写算算。
青梅笑着说:“你们俩这是在忙啥啊?”
俩人热情地把青梅让进屋里,郑妻笑着说:“算算把房子租出去多长时间才能收回来。”又说:“一套门面房才三十多万,跟买住房差不多。我算了,好的话十几年就能把本儿收回来。青梅,你也买吧,俺打算买三四套哩!”
郑明不等她说完就说:“人家房地产公司老板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替人家宣传,你说买三四套,钱哩?把你卖了也买不住个屋角。”
“你不必有任何顾虑。”青梅郑重地说,“该咋处理就咋处理。不要对他有任何宽容。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做出啥无法无天的事哩!”
青梅现在很后悔,她已经意识到让唐韬把郑明安排到土地局是一个错误了。
“不说他了。憾憾哩?我不是让你把他带来吗?”
青梅瞥了他一眼,心里说:“你让我咋着我就得咋着?你是谁啊?你是拉登?你是布什?”
唐韬又问了一遍。
青梅敷衍道:“搁他姥家写作业哩。”
“明天后天再写不行吗?还有,你的手机号码换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难受,折磨我,是不是?”
青梅挑衅地望着他,嘴角挑着一丝冷笑,那目光分明在说:“是,你又怎样?”
唐韬有些生气了。自从他来到这个城市,还没有人胆敢如此对待他。竟然拿他不当一回事。他觉得自己素日的权威和尊严受到了蔑视和伤害。然而多年在政府机关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又使他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唐韬盯着青梅足足有两分钟。然而他的目光就象缺了油的灯,越来越暗淡,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自己酿下的苦酒,只有自己喝了。”
青梅说:“还有事吗?”
唐韬看了她一眼,勉强笑了笑,故作幽默地说:“剩下的事,就是把这些菜埋葬在肚子里了。”
青梅站了起来,说:“你自己吃吧,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回去了。”说罢看也不看唐韬,背起包就走。走到门口停住了,回头一看,只见唐韬一个人坐在那里,神情忧郁。
青梅又走过去,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说:“这段时间咱们最好不要联系了,都冷静地想想。”
唐韬叹了口气,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