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怡完全形容不出自己此刻心情如何,尤其是在一偏头就能看到这个熟睡的男人时。
她坐在床上发呆许久,掀开被子赤着身体下床,看到地上那件被扯坏的内衣,有点烦躁。把它踢到床底下,拿了浴巾朝浴室走去。
站在花洒下,温水一直冲,对面水汽蒙蒙的镜子里的那具身体留下了欢`爱的痕迹,怎么也冲不掉。
做情人吧,终有一天银货两讫、分道扬镳的时候,就不至于伤心。
司嘉怡关了花洒,边擦头发边出来,因为低着头,只看到对面一双赤着的脚。她有点不想抬头看他的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垂着视线站在那儿,直到姚子政开口:“睡不着?”
他没有再询问,在司嘉怡的沉默中走回床边,捡起衣裤穿上。以为他这是要走了,司嘉怡刚要松口气,却看见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回到自己身边。
“这样吧,我晚饭还没吃,一起出去吃顿宵夜。”
“都这么晚了……”
司嘉怡不情不愿,声音拖拉着,正好给了他机会截住她即将出口的拒绝:“情人之间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不是么?”
司嘉怡全副武装地出了门,大的框架眼镜,毛帽,口罩,寒冷的冬季顶着这样的装扮走在街上并不算异类。
楼下不远就有大排档,姚子政却取了车子要带她到更远的地方吃。
司嘉怡坐上车,姿态勉强,多少有点记恨这个男人在床笫间的那些几近野蛮的表现。是他说“累了就睡会儿”的,这正称了司嘉怡的意,她偏过头去假寐,阻断交谈的可能。
车子终于停下时听见他说:“到了。”司嘉怡随即睁开眼睛,开门下车的动作在看清周围景色时猛地一顿。
看一遍,再看一遍,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姚子政绕过来替她关上车门,她迟迟不动,他便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你之前经常来这儿吧?有什么好店推荐?”
他说得那样平常,司嘉怡僵硬的手指在口袋里捏成了拳。
姚子政选了家热闹的热炒店,最角落的位置。露天的桌椅全被客人占了,处处喧哗,司嘉怡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姚子政点了下酒菜,帮她拆筷,他越是不说话,司嘉怡就越觉得他刚才那句话里有话。
司嘉怡讨厌这样的欲说还休,老板娘上了瓶酒,她拿过来仰头就是一大口。酒壮怂人胆,司嘉怡索性问开:“你怎么知道这儿的?姚娅楠告诉你的?”
他笑了下,态度模凌。
为她斟满酒杯。司嘉怡拿起酒杯又是仰头就灌,不知为何就是十分烦闷。结果喝得太急,呛得直咳嗽,喉咙里鼻腔里一样的火辣。
姚子政起身过来帮她拍背。
“曾经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们需要一大笔钱。”他突然说。
司嘉怡皱起眉,不解地抬头看他。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娅楠当时都还是练习生吧?连经纪公司的棋子都算不上,钱更是没有的。”
“干嘛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