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1)

合久必婚 老石头 12782 字 4个月前

韩湘累把我带到了楼上的平台上,这平台连个围栏都没有,下面就是那汹涌的波涛啊,那海浪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听得我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平台上只有那贼眉鼠眼的小哥,“鼻毛男”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鼠眼哥”又是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从韩湘累手里接过了我。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给绑住了,嘴巴上还被封着胶带,就这么踉踉跄跄地被“鼠眼哥”给扣住了。

就在这时,“鼻毛男”从楼梯间里冒了出来,他走过来冲着蹲在地上抽烟的韩湘累点点头道:“韩哥,人来了,没带家伙。”

“确定没人跟着吗?”韩湘累猛地抽了一口烟道。

“都是按照之前定的流程来的,韩哥放心!不过只有大的来了,小的没来。”

小的没来!

沈桑眠没带子流来!

听到“鼻毛男”这么说,我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子流是安全的……

不过韩湘累听到这话就不是和我一样的心情了,只见他猛地把烟在地上按灭了,然后插着口袋站起身来,用比这清晨的风还要冷冽的声音说道:“让他进来。”

“鼻毛男”点点头,揉了揉鼻子,然后冲着门口吼了一声道:“上来吧。”

我瞪大了眼看着那扇破破烂烂的铁门,只觉得我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我知道马上要来的人是沈桑眠,却又不敢相信来的人是他。

这是什么纠结又忐忑的心情啊!

很快沈桑眠便出现在了平台上,看到他的身影我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方才的惊恐和焦虑瞬间都消散了。

“青青!”沈桑眠想要冲上来,可是却被“鼻毛男”拦住了,与此同时“鼠眼哥”也迅速地用枪止住我。

我这辈子哪里有被枪指过?魂都差点被吓没了,我冲着沈桑眠不停地摇头,让他不要过来,沈桑眠见我这个样子只能停住脚步,他紧紧握着拳,我几乎能听见他手指关节咯啦咯啦的响声。

“不怕,有我。”沈桑眠看着我说。

本来已经有些许平静的心,因为沈桑眠的这句话又掀起波澜来,看到他安慰的眼神我便觉得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止都止不住,只能簌簌地流泪,可是嘴巴又被人用胶布给封住了,只能哼哼唧唧地哭,哭得又心酸又难受。

沈桑眠看到我这个样子面色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化不开的阴郁,他把手上的黑色皮箱放到那“鼻毛男”面前,然后对韩湘累道:“你要的钱。”

“鼻毛男”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红灿灿的满满都是钞票,这么多现金我还真是没有见过,果然钞票信用卡什么的都不给力,还是这现金有震撼力。

“他妈的,老子这一回要发财了!”那“鼻毛男”的眼睛都要被这钞票给染红了,他合上箱子随着韩湘累叫道:“老大,真钱!”

没想到韩湘累连眉毛都没挑一下,他对“鼻毛男”挥挥手道:“下去看着。”然后便插着口袋缓步往沈桑眠的方向走。

“鼻毛男”点点头关上门便离去了,现在这平台上边只剩下我、抓着我的“鼠眼哥”,沈桑眠、逼近沈桑眠的韩湘累这四个人了。

“不是让你带着你那小杂种一起来的吗?”

韩湘累的话音刚落沈桑眠便一拳打了上去,不过看得出来,他这一拳并没有用全力,韩湘累不过一个踉跄便站定了,他摸了摸嘴角,然后冲着“鼠眼男”使了个眼色。

鼠眼男立马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后拽,作势就要把我丢到海里去,我疼得直飙泪,忍不住闷哼了起来。

沈桑眠抓着韩湘累的领子道:“我人都来了,你还想怎样,放了她!”

韩湘累冲着“鼠眼男”点点头,“鼠眼男”便把我又拎了回来,我这才觉得脑袋上一松,却还是觉得头皮都差点要被人给撕烂了。

韩湘累拍拍拽着自己领子的那双手,笑眯眯地说:“不想她有事的话,你最好老实一点,因为你已经让我心情不好了,沈大公子。”

沈桑眠这才松了手,他气闷地捏着手退后一步道:“要怎么你才放了她?”

“你没带那小家伙来我很不开心,所以不想遵守约定了,你说这么办?”韩湘累没心没肺地朝着沈桑眠笑着,然后他后退了几步,掏出枪来指着不远处的我说道:“要是沈大公子给我跪下,我也许就能不计较了,也许就能放他一马。”

你妈的,韩湘累你还敢再下作一点吗?

沈桑眠看着我,眼神又清又亮,好像是在安慰我。

安慰你妹啊!不准跪啊!

我冲着沈桑眠拼命的摇头,想叫却叫不出来,只能不停扯着喉咙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

沈桑眠,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给人下跪!老娘就是死也不要你给人下跪!

“青青,闭上眼,别看。”沈桑眠看着我,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表情?

他妈的,老天爷,你敢不敢在

虐一点?

老天爷说,还真有更虐的!

这时我听见了枪上膛的声音,沈桑眠对我点点头,微笑着说:“闭上眼。”

沈桑眠那眼神看得我心都化了,我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缓缓闭上了眼,然后我便听到了膝盖触到水泥地的声音。

你妹的,果然有更虐的!

这声音明明很轻,可到了我耳里却好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咆哮一样,我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刀在我的心里不停的捅,都他娘的要捅烂了!

韩湘累的狂笑声传来,可是我觉得这笑声简直比哭声还要难听,紧接着那笑声停止了,又一声闷响响起,我听见沈桑眠一声闷哼。

我猛地睁开眼见到沈桑眠满头是血得倒在了地上,而韩湘累手里还拿着一个带血的砖头。

我的脑袋瞬间就懵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啊!

我挣扎着想从“鼠眼哥”的手里挣脱出去,却反而被他粗暴地抓住了头发,我看着沈桑眠,只想把眼睛长在他的身上就好。

我用尽全力想叫却叫不出,只能发出诡异的吼声,我简直无法想象我的喉咙里能发出这般变异地声音。

韩湘累扭过头看着我,笑道:“心疼了?”

说完他又是一脚踹到了沈桑眠身上。

你没看到他满头都是血吗?你竟然还踹!你是想他死吗!

不对……

韩湘累这个变态就是想让他死!

想到这里我也不敢再叫了,我不想激怒韩湘累,我忍住眼泪,不断地摇头,韩湘累见我怕了才又转过身去看向沈桑眠。

沈桑眠抹了一把头上的血,然后缓缓地爬起身来,他的脚步有些摇晃,我这才想起他的脑袋原来受过伤,还在床上躺了半年呢,要是又敲出事情来怎么办?

我看着沈桑眠留着血的脑袋只觉得眼前又模糊了,湿漉漉的茵的胳肢窝,哈她的痒痒。

一脸“小样儿,你所有弱点我都了如指掌”的表情,痒的甘甜尖着嗓子直叫,“别闹别闹,人家都看着我们了。”

初好闹够了坐好,甘甜一本正经的说:“初好,真不用你赔了,杨梵他都赔过了。对了,你真不回学校了?”

“暂时不回,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吧。”初好脸色微沉,想了想,又问:“那玩意儿不是他的啊?”

“他哥的,就是我们老总。那天把房间借给他了。合起伙来算计我。”甘甜把手里的剩面包撕得一桌子都是。

初好也跟着撕,她俩都一个毛病,手闲不住。

“你不也乐意!”初好咧着嘴乐。现在男的追女人真不如古代,太不厚道了,先“吃”了再说,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当然,人家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乐意什么啊?说什么悄悄话呢?”杨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俊秀的脸贴在甘甜耳边。

“乐意卖身嫁你!”欢喜信口胡说。杨梵比她们大不了几岁,还挺聊的来。

“真的?”杨梵激动了。

“假的。”甘甜拽起来。

“我会让它变成真的。”他还真是不嫌肉麻,抓了把椅子坐下对初好说:“怎么样啊?你要是不想来也可以不来。花瓶的事……差不多解决了。”看似说的轻松,他哥差点没把他折成飞机扔上天再拿弹弓打下来烧了。

“挺好的啊。和我专业对口了。反正也闲着没事干。”其实她想说:谁让我手贱,碰上个要人命的东西。初好看看对面俩人亲密的黏在一起有点小妒忌,“我还是先走吧。你早点回来。小心欧巴桑扒了你的皮。”

“她不敢。”初好转身的时候杨梵哄着甘甜。

哎,初好放下电话,看看旁边甘甜的位子还是空的。幸福啊幸福。她,伊初好,就是22岁还没谈过恋爱的被这个时代狠狠抛弃的异类。不是她不想谈,是真的遇不到心仪的白马王子。她不喜欢青涩的毛头小子一天咋咋呼呼的就知道花钱找乐子。也不喜欢那些师兄级别的,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了,何必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还不如在宿舍打游戏。就是这样的观点,造就了她这个典型的腐女,超级腐。

电话又响起,初好哀怨的接起来,立刻转变出动听的声音:“您好……”

就这样,枯燥的“还债工作”终于是结束了。

酒吧里,灯红酒绿,陈东臣坐在吧台上和调酒的小姐联络感情。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乐趣。女人啊女人。他再也不会相信,但是万万不能缺少。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吼起来:“你放手!”

“你他妈装什么纯啊,真纯就不会在这里了。操!”男人毫无教养的言语听的陈东臣蹙起眉峰。

“我他妈叫你放手!我他妈没装纯!”女子不卑不亢,似是还被抓着在挣扎。

“没装叫你喝酒你不喝!你不想干了吧!喝!”男人似乎喝醉了粗鲁的给她灌酒。

陈东臣回身跳下台阶走过去,“她新来的,不懂事,回头我教教她。”他是这家酒吧的股东,不好和客人翻

脸。

一帮人围着他,“陈总陈总”了半天。陈东臣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到后面,正准备训她,亮堂的灯光下仔细一瞧,大眼,中长发,高瘦跟火柴棍似的,“是你啊,你还挺忙。”

初好瞪了他一眼,真是瘟神上身了,怎么又是他?孽缘还真不浅。

陈东臣琢磨出她的表情,反而歪着嘴角,“没办法,这破地方就这么小。在哪儿都能碰上。”

“谢谢你啊,我要去工作了。”初好懒得搭理他这种人。

“就你这态度,一晚上过去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陈东臣故意讽刺她,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生气的小样他就心里暗爽。

“你放心,我来帮人代班的,明天就不来了。”真烦人,听见他说话就想给他一脚。

“我可不想再给你收拾烂摊子,酒吧里什么混人都有,要不我请你喝酒?今天的班算你全勤。”陈东臣突然对她很好奇。

“我不能喝酒。”她是铁了心的要拒绝到底。

“哟,那我救了你你也不表示表示?”第一次有女的这样对他爱理不理的。

真是没完没了了。初好没办法,“我真不能喝酒。真算全勤?”她还真是一点不想伺候那些大爷。

“嗯哼。”他挑眉。

“好吧,我请你吃甜筒。”初好摆摆手,指示他跟着她走。

“什么玩意儿?”他跟在后面没听明白。

“肯德基。甜筒。”三块钱一个,初好心里笑翻了。

大街上,一个大男人一脸窘迫的拿着一支冰淇淋,就是下不了口,太丢人了,他陈东臣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初好斜了他一眼,“不吃就拿着吧。等我吃完了再帮你吃。”

他笑,有点意思,“你,在酒店上班?干什么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接线员,才去的,卖身还债。”初好被冰的牙根酸疼,精简的回答。

“卖身还债?”他有点听不懂了。

“嗯,把老板花瓶打碎了,赔不起卖身了。”初好一想起来就肉疼,怎么会那么贵?摆出来显摆什么啊?藏起来没事拿出来看两眼就行了呗!

感情那花瓶是她给“啐”的稀巴烂,想修补都没辙,眼睁睁的给扔了。他不动声色,暗自思索。

早上初好一进旋转门就看到了“瘟神”,嘴巴不自觉的恶毒讥讽他,“这么早就来消遣啊,你家住这儿啊?几楼啊?”

“顶楼。”他倒是不生气,好脾气的应付她。

“无聊。”初好不愿意再理他。

上班。老娘今天心情好,欧巴桑昨天夸她勤奋来着。

晚上,是她的夜班。一线电话,初好软绵好听的声音配上招牌笑容,好像电话那头的人能看见一样,“您好,我是七号接线员,请问您……”

一串千篇一律的开场白还没说出来就被让人粗暴的打断了,“伊初好,你上来!”

谁啊这是?还知道她名字,耐着性子问:“您是……”

“赶紧上来!7楼最右边。三分钟!”

“啪。”初好哽在嗓子里的话还没问出口那边挂断了。哎,去吧,管他谁呢。这里的祖宗们她一个都得罪不起。谁让自己是待债之身啊。

手刚敲到门,门“呼扇”一下子突然开了,一股冷气冲到初好的脸上,她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就被人使劲的拖了进去。

“就她,我新欢。你赶紧走吧。”陈东臣下身裹着浴巾,说了一句让初好掉眼珠子的话。

浓妆艳抹的女人哭的装都花了,黑黑的眼泪让初好觉得很好笑。遇人不淑,被禽兽骗了吧。正幸灾乐祸,哭的丑态百出的女人上前“啪”狠狠给了初好一巴掌,还不解恨似的说:“我看你能得意多久!”说完转身就跑了。

几秒钟的功夫,她成了代罪羔羊,平白无故被人扇了,长这么大谁舍得打她一下。

“你没事吧?”陈东臣不知死活的问。

傻了三秒,初好随手抄起一个东西照着他头上就砸,“你个死混蛋!自己干的好事摆不平就找我替你受过!不要脸!无耻!”

还好他反应够快,用手挡了一下砸偏了只擦破了点皮,他捂着额角后退,喝道:“你干什么?杀人啊!”

“要是有刀我肯定一刀捅死你个狗r的!”只要把她惹火了,她骂起脏话来可是一溜一溜的,顺手把手里的东西朝他砸过去。

水晶烟灰缸准确无误的砸在他脚上发出一声闷响。“啊呀”,他吃痛的抱住脚顺势坐在地毯上。

“哼,你最好少惹我!”初好撂下狠话,转身就走。

“花瓶!十万!现在赔给我!”他冷冷的说,然后麻利的披上睡衣。

初好背对着他,傻眼了。十万!!!我把心肝肾都卖给你嘛你要不要?赔给他?杨梵他哥?花心老总?脑子完全乱套了。

“没有?我看你这穷酸样也没有,明天开始给我当助理还钱吧,当接线员你这辈子都还不起!”他还坐在地上揉脚,不

过是找不到人找她解解围。这女的下手还真狠,谁敢这么对他?不报仇他就不是陈东臣。

初好转身走回来,撇着嘴:“凭什么?你骗谁啊?那么个破玩意儿值十万?杨凡说都解决了。”

“我还没找他算完账呢!不信你自己上网查!不干也行,十万拿来!现金!”陈东臣一脸严肃的伸出手不容许有半点质疑。

看他的身家,十万也不奇怪。初好盯着地上的烟灰缸,想说:你干脆拿它把我杀了嘛,十万?你不杀我我也要自尽。

他突然走过来,初好脑子里一闪:真要杀我?我不值十万啊。吓的推了半步。

“别动,你鼻子出血了。”他温和了一些,在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血。

“有没有别的选择?分期付款什么的?”初好看他脸色小心翼翼的商量。

“没有,要么当助理,要么拿现金来。”他小心的给她擦血,还不忘吓唬她:“对了,那花瓶上还有你的指纹呢。”

初好毕竟没经历过这些,果然被他唬住了,夺过纸巾自己擦,好半天没吱声。

“答应了?”陈东臣靠在桌子边见她还不说话再下一记猛药:“听说打官司挺麻烦的啊,这类纠纷起码要调解半年。”

“那我这一巴掌值多少钱?”没指望了,她开始讨价还价。

“本来可以值个几万,现在打破我的头和脚,五千吧。”见她开始妥协,他心下暗爽。

“两万。我鼻子流血了,脸也疼。”借着机会能多说点就能早点解脱啊。

“四千。”一盆冰水浇在下来,初好急了。

“一万吧一万。”有钱人怎么这么小气?

“三千。”他看着地面竟然悠闲的晃起脚?!

“好好好,五千五千。”没人性的混蛋,初好压抑着火气咬牙切齿的问:“几、点、上、班?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