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笑趴在枕头上,肩膀一阵一阵地 ,崔妈妈连忙走过来给她顺气。绾华也急忙帮着端水,凌氏缓了好一会儿,从那股欢乐劲里缓出来,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看着坐在旁边一脸无辜的韶华。招手将她唤过来,搂着她,象征性地轻拍了她几下,满脸笑容,嘴上轻责:“你这丫头,鬼心思可真多!别是在普安也把你表哥欺负狠了。”
“我哪有欺负人,这是意外。”韶华偷偷把眼光撇开,心道若她想欺负人,锦华就不会只是被吓哭而已了。
“阿娘,你也别怪五娘了,她也是为了我。刚刚七娘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不教训教训,都要翻天了。”绾华立刻跳出来为妹妹撑腰。凌氏并不把她的话听进去,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声后,冷笑道:“你们这般教训怕是要落了口实,让你爹爹知道,又会说道你了。”
“可是,阿娘你也看到了。她先是无礼,在藩老夫人和郡主娘娘面前争锋献媚,后又对我无礼。我一没骂她,二没打她,能落什么口实。”绾华争得小脸都涨红了,一双眼睛圆鼓鼓看着凌氏。
凌氏沉下表情,看着绾华道:“难道你忘记了,每一回若是你得了赏,或是在煦园受了冷眼,你爹爹都怎么对你的。你爹爹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哪还有什么先后的礼。说不定这会在浣思苑,被她们母女一哭,又神魂颠倒了。”说至此,凌氏手中的帕子被拧得紧紧的,“那股狐媚劲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当初老太太也真是,别的不好选,偏选了这么一只狐狸精在身边。害你爹爹现在,只挂了个举人功名在身上,比身份输给你大伯,比才华又逊色你三叔。”
一说到李氏三兄弟,凌氏心里就更加忿忿不平了。
打量着凌氏脸上的变化,韶华有些同情她。丈夫才华能力输给兄弟也就算了,自己还不得丈夫宠爱,幸好是娘家还算强有力,李阁老也对她颇为看重,否则凌氏在这个家里很难生存。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认真地看着凌氏:“阿娘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爹爹要是怪起来,就责罚我一人好了。”
绾华一听,急了起来,“怎么可以怪你呢,我是姐姐,而且这事因我而起,要罚也是罚我。”
韶华继续说道:“不,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我不好。”
凌氏被她们的争执闹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声制止,就看到李勋卓从门外走进来。她愣了一下,急忙起身,两个女孩也纷纷给李勋卓行礼。李勋卓摆摆手,走进来,看着她们一脸心虚,问道:“我在门外就听到你们姐妹俩在争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是谁又闹了事。”
韶华先一步走出来,看着李勋卓,眨了眨大眼睛,委屈地说道:“女儿请爹爹责罚。”
李勋卓对这个女儿比较宽容,一听她这么说,倒也好笑起来,“你连事都没说,要我罚什么?”
听着李勋卓轻松的口气,韶华心里稍稍安定,看来他还没去浣思苑。于是,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道:“方才燕绥姐姐请我们姐妹几个过去做客,私心想着燕绥姐姐虽是客,但入到碧梧轩,也如自家姐妹一般。但头一回过去,总不能空手,所以跟三姐姐商量着要送什么既有意义又特别的礼物。”韶华打量着李勋卓对她的话还算肯定,才继续道:“可我并不知道七娘竟然怕鸡。”
李勋卓听完愣住了,有些转不过弯,绾华连忙接话,“爹爹不要怪五娘,要怪就怪我好了。”其实想到锦华被一只雄壮有力的公鸡追得满院子跑,吓得花容失色,绾华心里很是解气。“我们也不知道七娘竟然怕这畜生。”
“你们为什么要送这个?”李勋卓哑然无语,好奇地问。
韶华只好把对燕绥说的那套话给复述一遍,说完看着李勋卓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扁嘴道:“伯姆定然是帮燕绥姐姐把院子收拾妥当,我也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好不容易想了个好意义又特别的礼物。可是,后来尤妈妈说燕绥姐姐院子里没地方养,所以把它拿去炖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