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满眼惊恍,简辞眉尖一蹙却淡淡看那人一眼,那人霎时一脸阴郁上前,三两下便将简辞绑缚于柱上,只是这一番动作下简辞面色愈发苍白。
陆茉幽只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见那人做完便又淡淡开口:
“我有事要交代,你出来。”
她迈步便又出了荒院,那人极为抗拒,回头却见简辞已然靠在柱上闭起双眼,他一双俊眉狠狠皱起却也跟了出去,只是方才走出这几进几出的荒院,便见陆茉幽头也不回便问:
“殿下他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怔,略带厌恶别过眼,瓮声瓮气答道:
“不知道!”
陆茉幽一笑回头:
“你看到的,你家主子任由我摆布。你若不告诉我,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难以保证不会伤到他。”
陆茉幽一副面冷心狠毫不在乎的模样转身便往荒院再进,那黑衣人双眸惊疑不定最终急切张口:
“主子中了毒!”
陆茉幽霎时僵住身子却控制不住的颤了声音:
“他在宫里怎会中毒?圣上要杀他?”
那人却满眼戒备再不答她。
她没想到是这样的,但是她也应该有所觉悟不是吗?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区区六七日的功夫便急剧消瘦虚弱,还会有什么旁的原因?他必然不是受伤便是中毒。难怪,难怪他是独自离开念心阁再令旁人来接她,难怪他总是走的那样慢,可他方才为了逃离她,竟不惜动用真气极快的离去。
她吸一口气又问:
“毒解了没?”
他皱皱眉:“没有。”
陆茉幽听他这一句没有,霎时整颗心如同被谁一把攥在手中狠狠的揉捏,她突然那样后悔。对简辞她本就不该有骄傲的不是吗?不是说好了要想尽法子留在他身边好好爱他伴他的吗?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因为他逃不逃信不信问不问和在乎不在乎而倔强的置气?
她抿紧嘴唇便又往荒院进去,这一回脚步快而凌乱,几次险些被瓦砾绊倒,那黑衣人随在她身后几次纳罕。当她终于进了最深处,一眼便见黄昏余晖下被缚在柱上的简辞,那面色似乎比身上的衣裳还要白,可他却只是闭目抿唇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她看了一眼,那一刻的心疼将她所有的不安倔强都击的溃不成军。
她走到他身前,伸手探去他发间将他别发的木簪抽下,顷刻间他长发披落而下遮住半张面容,而宽大长衫遮住他瘦削身形,便愈发像了简瑄。他怔了一下,却仍然没有睁眼。
她死死将他木簪攥在手中,戳的生疼颤抖,几番忍耐之下还是未能忍住,她将另一手便按在了他的胸口。简辞不防备她突然有此动作,浑身一僵。她隔着他薄薄的衣衫感受掌心下他轻缓而微弱的心跳和他略是发热的温度,泪水便这样流了下来。
“你在乎不在乎,想不想听,可我都想告诉你。紫玉没有死,纯娘就是。”
她哽咽垂头,觉察手下简辞心跳霎时有力急速跳动几下,她抬眼去看他,他睁开了眼,隔着发丝的间隙在看她,只是目光却太深,深到她觉着怎样都看不到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