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地上那人惊愕抬头望向简辞,咬牙慌张艰难爬起:
“属下,属下不是有意伤了主子的。”
他沉眸看向简辞肩头的伤,终究有些心虚垂下头去,简辞却只淡淡冷笑:
“幸好,你是伤了我。”
他说话间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惊刃,惊刃正要张口辩解却被他眼中流露出的阴鸷裹着的淡淡杀意惊住。
“我不会用拿我做傀儡的人。”
惊刃口口声声唤他主子,却偏偏更听秦家的话,秦家有意扶持他夺储,所以他便必须走在夺储的道路上,一切旁支必然清扫。然而,有谁问过他究竟是否愿意争那帝王之位?
秦家没有,惊刃没有。
一个在他五岁时便守在他身边的少年,十多年过去,为他练起一支庞大强悍的影卫,教他习武保他安全为他筹谋,然而,却仍旧固执的做着自以为是为主子好的事情,那么究竟谁才是谁的主子?
惊刃生生僵在那里,为他一句不会用拿他做傀儡的人,那一句国公爷是为您好的话噎在喉间再难说出。
简辞从前觉着无所谓,对于帝位他或许不能说从无想法,只是曾经有想法时也是为着那一个人,虽说历尽艰辛他曾永远失去,然而峰回路转如今他终于得见真心。
曾经错过,但他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原来不管她什么时候肯回头他都等在原地。他曾经若即若离是怕离她太近难以把控会伤了她,他曾经不敢面对是怕她只是因为愧疚怜悯而准备牺牲自己满足他补偿他。
然而今夜里,他看她哭着说自己的心事,原来她这样苦,为了他而这样苦,苦的让他万分心悦狂喜又那般疼痛,于是曾经对自己的的无所谓便因为她而成了狠狠在意。
他容不下伤她的人,任何人都不行。然而惊刃今夜里却带着人来围杀她,若她今夜来的不是云中殿,他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思及此简辞眼底霎时满布冷戾:
“你,带着你手下所有影卫,一个不留,都回秦家。”
“主子!”
惊刃只来得及喊这一声便再不见了简辞身影,他眉头一挫眼瞳一暗,看简辞顷刻便离去的身影,只觉着愈发看不透这少年。他的功夫是他一手教的,可现下他每每出手他不但闪避不开,更是承接不下。
看胸口显然简辞在怒气下还只是用了三分功力便以气流打出的伤口簇簇出血,不仅外伤,连肺腑经络都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惊刃一咬牙便转身投入黑暗之中,主子分明心意决然,他要快些联络上国公爷商讨对策,决不能让他为一个女子耽搁了自己的大事。
那顾瑾,他必须娶!
云中殿霎时宁静了下去,就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杂草中留下凌乱脚印和一片溅洒而出的鲜血。可到了天明,那半夜里的风一吹,便似乎连最后的痕迹也被掩盖了去。
陆茉幽是在如心端着水盆进门后方才醒的,还未睁眼便觉着满室光亮。
“陆姑娘,午后教习嬷嬷便会入住长乐宫,奴婢昨夜已禀报了掌事嬷嬷,今日晌午会有太医来为姑娘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