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帝登时如觉晴天霹雳,这个人令他忌惮了一辈子,即便是他死了都不能让自己安心,却没想到这人无意间留下的后笔,竟就在自己身旁。
这一刻兴帝才忽然明白,他认为的忠仆,一路保的,是简辞!
兴帝自觉一辈子谨慎无误,却没料想临到最后竟是一个天大的纰漏挂在面前,一时气血翻涌忍耐不住,一口鲜血便喷溅而出。两个跪在榻边的小内侍却是悄悄互看了一眼,也并没有敢起身为兴帝料理。
只不说上清殿这寝殿,太子出来后便是一路往书房而去,熟门熟路进了书房便是往密室而去,只是进了密室却顿了脚步,等了片刻,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轻缓脚步方才冷冷一笑:
“老内官看来仍旧心向父皇,否则怎会不告知本宫这密室里另有夹层之事。”
德恭便走上前来在密室一角不知何处动作了一番,就见一面墙上便开出了一道口来,却也不慌不忙回话:
“现在知道不也不迟?奴才总要看好形式保自己平安才好。”
太子冷哼一声,怎么不迟,若是能早上一些日子,恐怕那些糟心的事也就不会闹的这样凶猛,形势又大不相同。
只是也没理会德恭,便径直往里进,走了片刻狭小的道路,忽然一片开阔,一间令人意想不到的密室中的密室便现在眼前,四处灯火辉煌,然而这整间屋里除却灯火也只是灯火。
太子眼瞳一黯回头去看跟来的德恭,就见德恭一抬头看,面上便浮现了一丝惊讶。
太子仔细看了一看便眉眼一变转身急走而去。
德恭也没回头,只是收起了惊讶露出淡然。他跟在兴帝身旁久了,做戏自然早已炉火纯青,不过是露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显示他并不知此事,又有什么难的。
随即他出了门,伸手便招来了一个小内侍:
“圣上如今偏宠李贵妃,你往李贵妃宫里去一趟,将这白玉佛手赏了去。”
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莹白玉饰,那小内侍双手接了便小跑去了。
太子一路急回,一入东宫便急急一挥手,随即一道身影落在太子身后,太子皱眉:
“老十一从宫里失踪了,这事再不能等,若等他回缓过来恐怕这帝位又生波澜,还是先行继位占得一个先机为好,总还有五分盛算。你去城外发令,令他们明日一早便入城围宫,到时我便发令说圣上架崩,以私军维上京安宁免生意外。”
那人面目阴冷,只一听简辞失踪露出分毫讶然,随即听令便匆匆而去。
太子便冷下了脸,不住思量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偏差。
却说这人连夜潜出宫去,却也恰好赶到城门便是天亮开城门的时候,一路出了上京,只是远还不到驻军的地方,却见了一个平民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正欲呵斥,却忽然发现这人正是太子手下领军中的一人,那人也显然的气急败坏,在看到这人时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不等发问就急急上前在他耳边慌张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