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洛第三次到唐景然的书房,书房里的摆设还是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沈洛在唐景然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下后,她并没有马上开口。
她在想,在想要怎么说。
她没说,唐景然也没催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带热切,一点都没舍得移开。
璀璨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灯光下,她静静的坐着,秀气的眉微蹙,牙齿也轻轻咬着下嘴唇,这是她为难时会有的一个小动作,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唐景然最见不得她为难和犯愁,见她不自觉皱眉和咬嘴唇,他绕过书桌在她跟前蹲下,拉住她的手,“在为难什么?嗯?有什么为难的你跟我说,我给你处理。”
最让她让为难的不就是他么?他还好意思说?该说他神经大条呢还是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呢?
沈洛冲他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齐尙打电话时我听到他说了一句,他说你曾经拿枪比着他的头,所以他要报复。”报复什么,报复到谁身上,不言而喻。
沈洛边说边注意他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失败了。唐景然这人,情绪向来掩饰的滴水不漏,除非他愿意让你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然别人是看不出的,一点点都看不出。
“抱歉,这次是我失误了,没看好他,才会出这样的事,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我保证。”
“景然,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向你兴师问罪,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想,我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会拿枪比着齐尙的头?你们有过节?”
“没有。”唐景然否认,顿了下,又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沈洛微不可闻的叹口气,还是不肯把事情跟她说,她扯了扯嘴角,来之前虽然有想过这个结果了,但是再一次面对时心情还是不免受到影响了。心口有点闷,心情也很微妙,谈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总之不大好。
沉默了两秒,她又说道:“他还说他的家族是个男盗女娼的家族,没有什么名誉可言,他家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秽乱不堪?”
“总结的很精辟。齐尙对自己家族的定位很精准。”唐景然挑唇,美国拉斯维加斯的齐家可不就是个男盗女娼的家族吗?上上下下私生活都不干净,肮脏的很,全家也就齐恒会好一点。
“至于他家……”唐景然沉吟了下,“干一些见不得人不入流的勾当,你别知道太多,听多了脏了耳朵。”
“……”
踏进书房前,她曾上网搜索过齐家的资料,并没有查到一丁半点的消息,干干净净的像是有人抹去过。她不信邪的又输入齐尙、齐恒的名字,结果给她跳出一堆全国共有多少个名字叫齐尙的人,又有多少个叫齐恒的人,把她给郁闷的不行。
查不到齐家的信息,她也无从得知齐家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但是他还是不肯把事情跟她说,哪怕事情那么明显,也还是一点点都不肯跟她透露。
“我现在要说第二件事了。”沈洛又将双手放到膝盖上,“你没有监视我,抱歉,那天那么对你,那么跟你说话。我真的很抱歉,我那天气晕了头,口不择言了。”
她一道歉,唐景然的一颗心顿时被熨烫的暖暖的,心底尚余的那点不满也全烟消云散了,眼眸一暖,他起身抱她入怀,“傻瓜,道什么歉?嗯?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里。”
她一道歉,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想也不想的就选择了原谅,对她,他真的生不起气来,尤其她今天又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
“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沈洛闷闷的声音传来,他那天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吧,被她那么无端指责,“那天你是在监视齐尙吧?”
“嗯,你怎么知道?跟我说说?”唐景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