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助理教练那儿要了一盒,说是想要重温一下“坏男孩”的旧时光。他猛吸几口,竟然有些不适应,咽喉刺痒,咳嗽起来。
音响里反复播放着那首《nightgale》,空灵得极其不真实。
孟岩昔起身踱步,顺手推开了窗。再轻轻啜吸一口烟,他尝试吐个烟圈,却没能如愿,仅仅吐出了一片迷蒙的雾。
本来他不情愿做陆霖的传声筒,可是很邪门,就像被上了发条而停不下来的玩具,从打电话、等待顾以涵上门、到说出陆霖原话的大致内容,他不曾冒出过半途而废的想法,竟然一气呵成。
孟岩昔隐隐焦虑着什么,而当顾以涵表现出不开心和欲言又止,他反而觉得很欣慰。
如果顾以涵坦言曾喜欢过哪个同龄男孩或是满口答应了陆霖的约会邀请,他心里会非常不舒服。有一丝别样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他不愿多想、且不愿承认,却任由它蔓延。
窗外的天灰沉沉的,云层色彩逐渐变深,空气潮湿闷热,恐是雷阵雨的前兆。
孟岩昔夹着香烟发怔,直到烟燃至尾部,忽明忽灭的火光提醒他时间不早了,他才把即将燃尽的烟蒂摆在花盆旁边,任其将幼嫩的海棠花茎烤得变了色。
他回身端起那罐没喝完的酸梅汤,浇了上去。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顾以涵必然很受伤,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走廊里响起噔噔的脚步声,很快,房间的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
“没锁,你一推就开。”
咣当一下,门大敞四开,但过了几分钟工夫,陆霖才小心翼翼地闪了进来。
他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眼中尽是失望之情,“老孟叔叔,你不是约了小涵今天过来聚会么?怎么就你一个,她人呢?”
“她有事先走了,只坐了几分钟,沙发都没捂热……”孟岩昔低声答道。
“噢——”陆霖一连遗憾,“我特意斥巨资购置的行头,她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孟岩昔摸索着烟盒,顺势抬头打量陆霖——
短发上抹足了哑光发蜡,做了个别出心裁的火焰状造型;皮肤也做过护理,青春痘明显被遮盖住了;铁灰色西装外套配同色西裤,擦得锃亮的名牌皮鞋;粉色竖条纹的休闲衬衫,由领子往下三颗扣子没有系,隐隐露出一点古铜色健壮的胸肌——
“你用不用打扮得这么性感嘛,又不是去相亲?小涵不过十七八岁,你一上来就搞得郑重其事的大阵仗,会把人家小姑娘吓坏的!”
陆霖憨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讲得非常有道理,正好她不在这儿,下次再约的话我选一身休闲运动服穿好了。”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你真是个乐观的家伙。”
“你再帮我约嘛,她对你不是言听计从的么?”陆霖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很欠扁。
孟岩昔拈根香烟在指端,摁下打火机开关却又松开来。
“胡说八道,你内心太猥琐了——我刚才从她的表情里,已经察觉到她非常不开心,下一次不定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联系我。”
陆霖凑了过来,企图扮演八爪章鱼,“老孟叔叔,我的好哥哥哎,你别耍我了好呗?从一进门我就发现了,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忍了又忍。我猜,是你让小涵先到咱们经常去的那家馆子等着了,还让她提前点菜千万别替我省钱,对不?”
这番话让孟岩昔忍俊不禁,先前笼罩于心头的迷雾忽而即消散了。
“年纪小就是活得轻松自在……喂!你手上是不是长了吸盘,怎么这么湿巴巴的?其实小涵她……”
陆霖松开了孟岩昔的胳臂,“老孟叔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人了!”
“前前后后我还没说完呢,你总是打断我,唉……”
忽然,孟岩昔的手机响了。
是部本地座机号码,他接通,“喂,哪位?”
“哼,我决定了。你们既然想请客,我为什么要拒绝,那样岂不是很傻?反正不用我掏腰包——”听筒里传出顾以涵赌气的声音。
孟岩昔淡淡地笑了,周身的压迫感不见了,着实轻松了许多,“那好啊!你挑一家烧烤店,我们开车出发,跟你会合!”
“哼!我现在就坐在‘七星居’大厅里等位,限你们十分钟之内赶到!!!”
孟岩昔拽过陆霖的手腕看了看时间,赶忙答应着,“行,行,我们肯定能赶到。”
顾以涵咄咄逼人地说道:“还有,你要答应我,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许以任何借口把我和陆霖单独留下。也就是说,你要陪吃陪喝陪聊,必须从头陪到尾,不然我会罢吃!”
好嘛,一不留神成“三|陪”了……
孟岩昔忙不迭地同意了,“大小姐,我明白了。你给我们限定十分钟赶路,可是咱们讲电话就用掉了一分五十五秒,再不挂机我们会迟到。”
“哼,这儿步行都很近,更何况你们开车?祝你们一脚油门直达,不要遇见红灯,务必准时来——
”顾以涵气咻咻地说,“等会儿我要挑最贵的菜品点,把你吃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