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生素c,又很细心地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温热的水,“小涵姑娘,服了药就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薇薇那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其实她不见得多想为难你。”
顾以涵点头,“我不会在意的。本来就已经麻烦到你们了……”
她就着水咽下药片,却听见张姐叹口气说:“她生气主要是因为刘老板对你太好了。她吃醋。”
“原来是这样。”顾以涵哑然失笑媲。
张姐拍了拍顾以涵的手,“但凡有个女的接近刘老板身边,上至白发苍苍的阿姨,下至比刘老板女儿还小很多的小姑娘,也不管青红皂白,薇薇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冲人发一通火。连熟悉的客人都被她的罪过不少。你说说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这也太荒唐了,她怎么会认为刘老板对我有意思?”顾以涵越想越觉得离谱。
“可能是很久没有一个人让老板这么上心。所以薇薇才会觉得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张姐淡淡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老板的妻儿在国外,他们会定期团聚,家庭关系很紧密。薇薇这个样子,不尴不尬,毫无前景可言。”
顾以涵静默了,不再说话。
“嗨,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张姐站起身,扶着顾以涵躺下,“小涵姑娘,你睡,好好休息,病才能早点好。”
“姐姐,你先别走……”顾以涵猛然坐了起来,“我想求你帮个忙。”
张姐顿住了脚步,回头望望,柔声问:“小涵姑娘,是不是空腹吃了药不舒服?这会儿后厨应该有现成的夜宵,我去端一碗白粥给你——”
“不……我想……”
看顾以涵吭哧半天说不出话,张姐笑了,重又回到床边,“什么忙让你为难得开不了口,你不知道吗,在刘家馆子里,就属我最爽快了。”
“我想跟你借钱,不多不少,两百块就行。”
向初相识的人借钱,是顾以涵人生史上头一回,她十分尴尬,双手不停地绞着被罩。
张姐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忙”,一时愣了。
之前刘老板细细吩咐下来,顾以涵的饮食和服药一定要严格按照医嘱进行,还交代了只要她留下一天,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像刘家爱女一样,不能怠慢她。但是,最重要就是提防她擅自外出。这已经吃一堑了,无论如何也得长一智。
张姐心下琢磨:这孩子突然要借钱,该不会又像悄悄逃跑?
“小涵姑娘,想吃什么用什么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你傍晚那阵儿走掉,老板把我们几个轮流看护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以后你可再不能让我们为难了啊!”
典型的迂回式拒绝。
本以为这位张姐心地最好,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看来刘老板通牒在前,谁也不愿意因为帮自己而丢了饭碗。
顾以涵虚弱地点点头,“呃……也没什么,那算了。”
张姐突然心有不忍,她帮顾以涵掖了掖被子,“明天开早市的时候,有契合时令的荷叶糯米粥。我知道你口淡,到时候带一盘红油螺丝菜给你下饭。睡——”
“谢谢你,姐姐,很晚了,耽误你睡觉。”
“小涵姑娘,不要太客气,有缘相聚就该珍惜,不是吗?做个好梦,晚安。”
顾以涵知趣地笑了一下,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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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关掉壁灯,虚掩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四周完全静下来,顾以涵仍睁着一双大眼睛望向天花板,眨都不眨。
夜深了。
她还是睡不着。
言出必行——这是爸爸妈妈教给她的做人道理。
在孟岩昔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了不回刘氏私房菜馆,却食了言。这是一宗罪,得赶紧纠正过来才行。还有那个凶巴巴的薇薇,自己已经像下战书似的说了明天一早就离开的话,这次必须要做到!向张姐借钱就是为了买火车票啊,可惜借而不得……
她一轱辘爬了起来,下床后反锁上了房门。
这么大间卧室,橱橱柜柜的,他们把钱都藏哪里去了呢?对,还有行李,孟岩昔不是说都从职校招待所运送过来了么?
主意已定,顾以涵蹑手蹑脚到窗边向外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站岗值班,便快速拉紧窗帘,摁下吊灯的开关,室内即刻一片光明。
地毯式搜查的工作只进行了几分钟,她就有重大的发现:行李——书包和几件换洗衣服的布袋——正安静地躺在大床的下拉抽屉里休眠呢,而且,很幸运的,她在书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插上充电器,她迫不及待地开了机。 果然有很多条短信进来,有李坦的、有魏忱忱的、有冯妈妈的、还有同班同学的。短信的内容基本一致,他们都在问她何时返回g市。
明天我就出发,后天到。
顾以涵逐一回复了,心头大石落了地。等等!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继续翻着短信列表,希望能发现什么
不对劲——果然,杜杰一条信息都没发过。
那些抹黑孟岩昔的照片究竟是不是杜杰拍的?
如果他不是心里有鬼,怎么可能不问我的死活呢??等回去之后,一定找他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