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td安静点!”
万克吼了一嗓子,像头笼中困兽似的,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鞋跟与地面毫不客气地屡屡摩擦,于空旷中发出噌噌噌的异响。
顾以涵却像没听见这个警告,径直上前,“有句话说得很好,见好就收,还有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的预期没有达到,何苦继续耗下去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万克停下脚步,徐徐转身,盯住她的双眼,说:“依你看,孟岩昔为什么没来?”
“那要问你自己了。”顾以涵浅笑,“设了一个小儿科的局,守株待兔,稍微有点想法的人都不会往里钻。岩昔哥哥怎么会上当呢?”
万克点燃一支烟,幽幽叹道:“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果然超过我的想象。可是,你始终不够了解他……”
“七个月是比不上十年漫长。但是否了解一个人,不是时间长短问题,而两颗心的对话。”
“跟我讲大道理?”万克乜斜着她,“你还嫩点!”
顾以涵依然保持着超然的笑容,“你们以为胡乱编造一个孟伯父生病住院的借口,就想把他诓回来?只需打个电话,所有谎言不攻自破。”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之前的意思。”万克淡然地说,“孟老爷子的确病了。”
顾以涵略有些心惊,面上却不带任何情绪色彩,“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再相信。至于你信誓旦旦想让我欣赏的好戏,我想……”
“唉唉,你们别在那儿絮叨了,保持安静!”蝎哥突然喊道,“孟岩昔走进屋了——”
“是吗?”杜杰紧走两步,回到自己的相机跟前,整个人变得兴奋不已,“真的!我们总算没白等一场。”
什么?
他难道没收到自己发出的短信吗?明知是个陷阱还往里跳?
顾以涵阖上双眼,顿觉天旋地转。她不敢去看望远镜链接的那端的场景,唯恐仅存的一点自信也遭到致命的打击。
随着快门声咔嚓响个不停,万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你们知道吗?孟岩昔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作为他的敌人,只要掌握了这一点,没有赢不了的道理!”
“可是……”蝎哥嘟哝了两字,直起了身体。
杜杰也随之丢开了相机,“他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前后不到五分钟。有价值的东西一张没拍到,可惜了我这卷顶级菲林。”
“怎么回事?”万克冲过来,对准望远镜,顿时傻了眼。
酒店客房的大床前,苏葶先是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而后突然暴怒不已,开始动手砸东西。电视柜、床头柜和小桌上的物品,没有一件逃得过她魔掌的摧残。
蝎哥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又连续拍摄了三五分钟才停手,“真没想到,美人发火的样子也是美不胜收啊,留做纪念也好……”只是,还没等他倒回储存页面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万克已然夺过了相机,重重掷向地板。
蝎哥反应过来待要补救时,为时已晚。想必万克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支离破碎的相机组件遍布各处。
“你个神经病!!”蝎哥望着相机的尸体,不由破口大骂。
“混蛋,谁允许你乱拍不相干的照片了??”万克揪住蝎哥的衣领,用指尖夹着sd卡抵住他的唇角,“有种你就把这个吞下去,不敢吞的是孙子!”
蝎哥惨叫一声:“要出人命了——”孰知刚一张口,锋利的卡片边缘划破他的嘴唇,渗出血色。疼痛和恐惧的双重刺激下,蝎哥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万克一甩手把sd卡丢在脚边,狠狠地跺了几下,“不遵守约定的人,活该如此。”
蝎哥好不容易恢复了勇气,“万总,您黑吃黑啊……别玩得太过了……”
“哦,你这么看我?”万克俯身拾起面目全非的卡片,装进裤兜,“好钢用在刀刃上,我知道你有一套了不起的本事,如果日后用得上我再让人联系你。”
蝎哥瞠目结舌,“您怎么个意思?”
“该你的报酬我一分钱不会少的,但现在不需要你继续留在这里碍眼了。”万克指着门口,“赶快滚!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有钱了不起啊……”蝎哥最后望了一眼地上的相机碎片,悻悻然离开了。
杜杰冷眼旁观的同时,不忘交出自己相机里的卡。万克接过来,信手揣进口袋里,“没一丁点的价值。留与不留都是一样的。”
“万总,我之前拍过一些关于孟岩昔私生活的东西,您有没有兴趣看看?”杜杰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