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石头特别滑,失足掉进去可就惨了。”
魏忱忱欲哭无泪,“十五块钱就这么沉底了?会不会是鱼精作祟,我真想穿越到宋朝开封府击鼓喊冤去!”
“包大人审的都是大案,哪有空理你?”顾以涵把自己手里的鱼干递过去,“你啊,怎么毛毛躁躁的?从前岩昔哥哥总爱这么训我,现在换我训你了……”话一出口,想收回已是来不及了,顾以涵忙转过身去,以掩饰眼里的慌乱和失神。
魏忱忱很是理解,沉默一会儿,正色道:“小涵,你有没有想过再去找他?”
“找他?我想不会。”
“为什么?说不定你们之间存在着误会,你不去问清楚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以涵挥一挥手,把掌心里掰碎的鱼干抛向空中,数十只海鸥飞过来啄食的瞬间,她的声音幽幽扬起,“忱忱,我难道像是个会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吗?苏葶左手无名指戴的那枚戒指价值不菲,我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傻啊你——”魏忱忱打断道,“爱情这东西,不努力争取怎么行?”
“既然结了婚,就是木已成舟的既定事实,我何苦去自取其辱?”
“你自己就是学新闻的,还看不透彻?那些胡编乱造的花边八卦只不过是娱乐大众而已,完全不值得相信。我知道一些内情,其实,我表姐和孟岩昔……”
“咱们换个话题,忱忱!我真的不想再提到那个名字……”
顾以涵像个受尽委屈和误解的小孩子那样,缓缓蹲下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留长了的乌黑头发遮住脖颈,藏青色的风衣略显宽大,更衬得她整个人瘦弱憔悴。
“别这样,小涵!”魏忱忱一把将顾以涵拽了起来,“还记得春天的时候你在一中教学楼天台上和我说的话吗?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退学,更别提顺利参加高考了。”
“我……”顾以涵一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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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是面面相觑,忽而相视而笑。
魏忱忱指着不远处石阶上自弹自唱的流浪歌手,“你听他唱的——太委屈,连分手都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这句歌词,是我当时的写照。”
顾以涵站了起来,微微点头,“你是说杜杰那件事。”
“对,没错。下学期刚开始,我主动放弃了保送g大的名额,准备搏一搏,希望能考上北京的学校。但谁知杜杰三月里风风光光地迎娶了晚报报社主任的女儿,他们一家人迅速搬离了我们那个小区。这件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魏忱忱望着波澜不惊的蓝海海面,“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后知后觉、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只有你,小涵,只有你默默站在我身边,用行动支持我。”
“忱忱……”顾以涵挽住了魏忱忱的手臂,“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再提。”
“我之所以旧事重提,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你啊,傻瓜!”
魏忱忱的话,不轻不重,却恰恰把握了一个最适中的份量与节奏。顾以涵不明就里,轻声问:“因为我?”
“来,你容我慢慢说。杜杰那件事上,我妈特别不理解我,天天念叨我没有把握机会,一支潜力股白白地让给了别的女人。我们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总是在潜水的亲戚也都冒了出来,帮我分析事实教给我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我烦透了,晚自习跑到天台上吹风,你不放心,一路跟着我。”
顾以涵说:“我担心你。”
“所以我说你傻。”魏忱忱笑了,“我只是觉得烦,想耳根清静一会儿。难道真的会从楼顶上跳下去不成?而那天,你不仅寸步不离,像我的影子一样,还夸张地提着一兜子罐装啤酒要和我一醉方休。瞧瞧,你不傻谁傻?”
“我怕你想不开,帮你转移注意力。可哪知道我自己酒量那么差,一罐就喝醉了你还清醒着,最后还是你扶我回的寝室。”
魏忱忱越发觉得好笑,“喝醉是因为你心里有事。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你也在为着孟岩昔而烦恼?既然你拿我当最知心的朋友,又陪我一起度过难关,我就有责任把事实真相告诉你。”
顾以涵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迎着风,重新蹲下去。她拾起脚边洒落的一块鱼干碎片,扔向岸边一只正在觅食的海鸥。
“忱忱,我是个看重承诺的人。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迫不得已离开他,却留下了一封密电码的信。因为之前我们玩过猜谜游戏,我想当然地认为他能够猜出其中的玄机,所以,我很放心。刚回到学校,就遇到了你和老李,你们和冯妈妈陪我办妥了银行保险箱的事情。我还没从爸爸妈妈的遗物里缓过神来,就看到了那篇报道……”
“就是你保存了一年多的那张插图?”魏忱忱问。
“是的。”顾以涵勾了勾唇角,自嘲似的笑了,“通篇累牍地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感情如何如何的坚不可摧,脸皮挺厚,但是厚的有理有据。就像今天,苏葶大老
远从d市飞到k市,怎么可能专门来看你这个远房表妹?之后,她又说要坐城际大巴去高原,不是去探望正在春训的某人又会是谁?”
魏忱忱也蹲下来,拍拍顾以涵的肩,“傻瓜,即使做不成夫妻,能做回朋友也是好事,半年不见去看望一下也是相当正常不过的啊!”
“什么?”顾以涵张大眼睛,“忱忱,你在糊弄我吗?苏葶明明戴着婚戒?”
“你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不能少打断我几次,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说利索——”魏忱忱收住话茬,等周围的游客渐渐走远了一些,才重新开口,“自从我们家和苏葶认了这门亲戚,她的一切动态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据我所知,她的婚礼很简单,一反浮华奢靡的不良风气,在离d市不远的珊瑚岛旅游区中心酒店举行,只请了双方的亲属和好朋友,我没去,但是我爸我妈都参加……”
顾以涵的心彻底冷却到了冰点之下,“我就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哎呀呀,岂有此理,你又打断我。”魏忱忱佯作生气状,鼓起了腮帮子,“我还没讲到最精彩的部分呢——算起来,我妈称呼苏葶的父亲为堂兄,同为老苏家家谱上的昱字辈,但实际上早出了五服,论起血缘,那是淡得不能再淡了。即使这样,机缘巧合下认亲之后,苏葶他们家大业大,倒是没有嫌弃我们是穷亲戚,哪怕是表面功夫,也做得油光水滑滴水不漏。”
“别说了,忱忱。”
“别怪我把话题扯得太远,小涵,我是为了引出你最想知道的那个结果。嘿嘿,给你个做游戏的好机会,你猜猜我爸我妈在婚礼看到新郎官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能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