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卿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老实说,白羽尘有点始料未及。
然而当白羽卿开口了,白羽尘便淡淡笑了:“白羽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比我还清楚,抱歉,这个晚宴我不打算去,影歌也是一样。”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温不火的。
白羽卿笑了笑:“父亲说希望你过来,白家的事情你比我还清楚,有些事情,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他说的颇为隐晦,白羽尘却何尝听不明白?白书麓在利用白羽卿对自己施压,而他的目的很简单,白家内乱地再怎么厉害,父慈子孝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沉默片刻,白羽卿道:“不如这样,宴会在这周末,如果你不能来,自己来和父亲说。”
白羽尘点头应下。
顾影歌看着他放下手机,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周末的晚宴?”
白羽尘点点头。
顾影歌坐过去:“白羽卿的电话,恐怕大多是白书麓的授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别担心,我有办法。”白羽尘这样说着,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白羽卿的家人,真的是伯父的老战友吗?”顾影歌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白羽尘冷淡地笑了,摇摇头:“不像。”
以白书麓的性格,决计不会罔顾社会影响这样对待白羽卿,而会让白书麓如此妄为的,恐怕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伯父的私生子?”
顾影歌说出口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语声都有点发颤。
“很可能。”白羽尘淡淡道。
“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只有一点,如果白羽卿是他的儿子,他当年又何必娶我的母亲。”白羽尘说着,语气平静。
莫名的,顾影歌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哀。
很多时候人们都认为,人穷百事哀。然而真正走进这个从前不曾想象的世界,顾影歌方才发现,其实这里更加风波诡谲,让人难以想象。
“我陪你。”顾影歌笃定道。
“去白家吗?”白羽尘失笑:“听起来像是龙潭虎穴一样,做父亲做到这个程度,也真是失败……”
顾影歌很少看到白羽尘这样的神色,然而很快,他脸上的颓唐便消失不见:“不说这个了,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顾影歌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我倒是没什么,这几天都很闲,所以你要回白家的时候,记得叫我一起。”
白羽尘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影歌一眼,低笑一声:“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然呢?”顾影歌反问。
白羽尘含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面对白羽尘的欲言又止,顾影歌有点无奈。老实说,白羽尘是她身边最会藏事情的人,白羽尘不想说出口的时候,有一万种办法将事情藏在心底。
也正是因此,顾影歌每每想要帮忙,总会觉得无奈而力不从心。
他能够做到所有为顾影歌好的事,或者是为了这个家庭好的事,然而——
顾影歌吸了口气:“你答应过我你以后对我更坦诚的。”
白羽尘张了张嘴。
顾影歌直截了当地伸手捂住,说了下去:“我不介意你父亲的态度。”
“我也不介意你的哥哥是不是很讨厌,于芊芊是不是很难对付。”
“我只是想要站在你身边。”
最后一句,顾影歌的声线蓦然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温柔。
白羽尘微微一怔,良久,他仓促地垂眸:“抱歉,今天还是我自己去,等周末如果要去晚宴的话,我们再一起?”